【クロ赤】命名為『你』的羽翼 (7・完結)

彼此依賴對方羽翼飛翔的兩隻梟和與生俱來無法飛翔的一隻貓為了去看青空頂邊風景而奮鬥的故事。這裡不是開始,也沒有意味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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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七.

 

連木兔也嘲笑說黑尾啊、你這樣跑來跑去,辦一張定期券可能更合適哦。這條電車,走走停停帶著他看過三年沿途風景,路線圖都可以倒背如流,今天要再乘上去一次。

黑:今日太晚了。明天我去梟谷找你,所以、

葦:我等你。

坐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中,黑尾發誓如果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走這條路,明天務必要去辦一張定期券。到了梟谷學園前,不遠處可以觀望到一個小小身影在門前佇立,視線相遇、對方抬起腳、趁著綠燈時跑到道路的這一頭。

「喲,赤葦。」

體育館的事情沒問題嗎?沒問題。聽說來年就要晉升主將了?是啊所以要趁早考慮新入生的問題。真辛苦呢,赤葦。比起照顧那頭莽撞的貓頭鷹,這已經算好的了。寒暄了幾句,兩個人步行至第三體育館門前,赤葦說還有些小細節需要確認,黑尾脫下鞋跟著走了進去。眼前熟悉的景色,不久前還在場地下奮鬥的我們、身影甚至清晰可見。

碩大的空間平日會擠滿訓練的各個社團,目前三月進入春假、回鄉歸省的熱潮中,空曠的體育館只有赤葦一個人跑來跑去。梟谷學園據說以排球部為榮耀超過五六個年頭,甚至專門將其中一棟體育館交付給部活使用。四面八方投來期待的目光或是動力或是壓力,這個黑髮的男孩、未來一年將要肩負起它們。

「給、」 從自動販售機買了補給飲料,扔向忙了一身大汗的赤葦。

「謝謝。差不多結束了,」 兩個人在體育館中央站定,赤葦視線環視四周,「應該沒問題了。黑尾前輩,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本來也沒什麼要緊事。」

來時並未考慮任何目的性,僅僅是為了見面的話、見到了就要道別了嗎。要不就去哪裡走走吧,雖然郊區什麼都沒有,赤葦提議之後又否定自己。到頭來,兩個運動馬鹿只懂得駐足在心愛的體育館里、撫摸終日夥伴的排球,但這樣單純不是也好。

「許久不見的寧靜啊。」

坐在體育館後門外的平台上,三月淡淡清香的微風拂過、黑尾回憶赤葦在這裡對自己講過的話、以及一小攢溫熱的眼淚。現在的他們同那時一樣情景,可到底誰帶著誰去看頂上風景?誰又給誰披上王者的風衣?

吶,赤葦喲。將足以撕扯血肉的爪牙隱藏起來賢知的鳥兒喲。如果我對你說「來、出發吧」你會放下眼前的手中的然後和我走嗎?你不是我的羽翼,是因為我生來不懂得飛。那個人沒有你的話恐怕無法翱翔了,就算知道這些你也能夠藐視他身姿墜落的悲愴嗎?

即使你可以我也做不到。所以不如這樣你看如何?

你載著我、一起去那個人身邊吧。

 

「聽木兔說,卒業式那天你不在?」

「恩,有些事情、」

「是呆在這裡了吧?」

「…還真是敏銳呢。」

「木兔那傢伙很失落啊,說沒見到赤葦你。」

是呢。木兎さん那個人就是容易受傷的人呢,遇到這種人際世故之類的話題。球場上光鮮亮麗一副與世抗衡的果敢,但面對分分合合、愛心過剩的他就會哭得稀里嘩啦。

「所以我也沒什麼信心,見到木兎さん那個樣子可以忍得住眼淚,就沒去了。」 赤葦抱著一側膝蓋,雖然毫無表情但是虛空似說,不過事後有點後悔吧。

「木葉前輩偷偷拍了張木兎さん那天的寫真,當晚發給了我。看到照片里他的表情,心裡就罪惡感至極了。」

「什麼表情?」

「在購物中心和父母走失時小孩子的表情。」

話語是檸檬味的酸澀,「那個人明明對分離的事情不太得意,但還是堅持要和我見一面,是我落荒而逃了。可怕的是,我其實對於他畢業的事情沒有那麼難過,是為什麼呢。我對自己這種冷漠感到恐懼,即使那天晚上抱著他的寫真我哭了,也分不清是因為別離還是因為懺悔。」

「或許不難過的理由只是因為知道還會再見面而已?」

「那我和黒尾さん以後都不會再相聚嗎?」

「嗯?誰說不會的?」

「那為什麼想到你畢業的事我卻那麼難過?」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有時可能極致單純地只靠一副眼鏡、一張照片、一顆糖果甚至一句簡短的誓言就足以久遠地維繫下去。

可是折了腳的眼鏡,褪了色的照片,融化了的糖果,還有能力將它維持下去嗎?

明明想要的不只是一句空談的誓言而已。

 

「昨天我在這裡,想著黒尾さん的事情哭了。那應當是為什麼而流的呢,」

從口袋掏出一塊糖果放在掌心。「我想吃下這個的話,或許就會知道答案了吧。」

糖果上寫著的果子鋪,是黑尾與研磨從童年就常常去往的老鋪子了。店面的入口狹窄,一位老奶奶被上千種零食包圍,敲著最傳統的結賬機。她死去后,遠在他鄉的孩子回來繼承了店鋪,門面搖身一變,成了如今街上聲名遠揚的自家制果鋪,許多菜單都已經翻新、但是老奶奶留下的製菓秘方遺留下來,至今仍是那個味道。

所以就特別令人欲罷不能的。含在嘴裡,就能勾起褪色記憶的魔法藥丸。


赤葦撕開了糖紙,將透明色的糖果放入嘴中。

他皺起眉頭、吟味著糖塊,接著苦笑。啊、果然是很鹹啊。

錯綜複雜,兩種南轅北轍的味覺在交疊中流向喉嚨。是嗆得人眼淚直流的甜蜜。

「不得不說,真的很鹹呢、」 赤葦低下頭,「很鹹啊……,黒尾さん…。」

「赤葦、」

「……唔、」

明明是自己耍帥對他說,想哭就哭吧。赤葦真的落下淚,黑尾又不知所措起來。拾起赤葦用力攪著衣褲邊角的手指,對方卻不情願地企圖逃離。「不要看、不要看」地這樣哀聲重複,他拼命地掙扎、用手臂遮掩佈滿淚痕的臉龐。

「赤葦,讓我看看。」

「不…」

「我想看。」

收斂輕浮的口氣,務必要正確傳達給他聽。

要告訴他自己有多麼虔誠地在凝視他。赤葦,抬起頭來。手捧著濕熱的臉,無數次地內心祈禱著,試圖用指尖傳達愛意。等待這雙噙滿淚光的雙眼肯直視自己。

「聽我說,這不是離別的眼淚。赤葦,」

逃避在不確定的、安全的海中,柔軟的果凍一般、戀也不是愛也不是的曖昧世界里,涓涓地舔舐那些甜美的滋味、享受做著美夢的安寧。

『喜歡』什麼的、『交往』、『戀人』之類的,變成自己的專屬物一般的宣言,締結起來的這種關係,當失去它時就會跌落在寂寞之中。所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大人也罷,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年模樣,狡猾地品味了誰柔軟的唇再將它們歸結為年少輕狂,玩耍在這種混沌不清之中。

然而如果可以,有什麼能將我們束縛起來的話。未來仍是未知數,但是魔法一般甚至是咒語似地什麼關係可以將我們捆綁起來的話。

當你去往不知名的遠方我可以捨棄全部與你同行的話。

「和我一起走吧。」 

那就一起飛翔吧,你說好嗎?

「好啊…」

請帶我走吧。

 

吻上顫抖的唇,舌與舌在糖果間嬉戲,在它融化前都不會停下的兩個人互相交換氣息。

期間因為缺氧的赤葦在變換親吻角度時稍微逃開,努力地深呼吸、又很快地回應了黑尾的追逐。耳邊是從口腔傳來的水聲與他們的嗚咽聲,等醒過神來、兩個人倒在平台上,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灼熱蔓延在四周,黑尾的鬢角滴下的汗水、赤葦輕輕地拂去它們。

「黒尾さん…,在想什麼…?」

黑尾輕輕搖頭,「稍微、和妄想中一樣…面前的場景。」

「妄想嗎…妄想我?」

「恩、都是些下品的…」 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在自己腦內補全中,已經與身下的人翻雲覆雨了數不清多少次、並且都是些登不上檯面的景象。

「哈哈哈、」

赤葦單純地笑起來,是仰躺著的緣故吧、臉龐較往常年幼許多。黑尾別開視線、遜色地嘟囔,不要用那種把我當成白癡的笑法啦。赤葦掩住嘴、開玩笑地口吻說起自己還停留在要看エロビデオ才能解決,果然連這方面都比不起黒尾さん呢。「不愧是前輩,以後還要請多關照。」

黑尾撥開黏在赤葦濕汗額頭上貼服的劉海,「以後嗎…」

說到底,徜徉迷惘、只是為了如此剪短的空談誓言。

赤葦凝視眼前的人。他把口中的糖果咬成兩半,張開嘴用舌頭將一塊遞給對方。黑尾溫和地笑,「嗯」了一聲之後低下頭、舌尖捲起了那塊糖。這樣的話,你的寂寞是不是也可以消失了?赤葦笑著問。如何呢,黑尾品著咸澀的味道、然後他沉下身,再次擁緊赤葦。

這塊糖,「有你眼淚的味道。」

 


說起那兩隻鳥與某隻貓的故事。

彼此依賴對方羽翼飛翔的鳥兒們,其中一隻深深愛慕著追隨著嚮往翱翔的另外一隻。這隻鳥,偶然一日與某隻野良貓相遇,臨別時那隻貓對自己說,因為自己與生俱來不會飛翔、所以很希望去看看青藍色的天空。鳥兒猶豫了,想載著它飛行、可那樣的話就會慢下速度。於是它對熱愛自由的夥伴說「去尋找其他夥伴吧,我不能成為你的累贅。」但明明從來只顧自己飛行的那隻鳥兒卻對它說,翱翔晴空本身成為愉快的事情,那是因為是你教會我飛翔的意義啊。



進入大學的黑尾,儘管通學距離実家不遠,但還是在外租了一小間公寓。公寓的其中一把鑰匙上,拴有幼馴染送給自己的秋刀魚掛件,這天休日他將它放進口袋裡走向車站,經過改札時顯示的電車卡餘額下面、寫著定期券區間內。

公寓的小小房間裡,矮桌上擺滿了食材和待熱起的煮鍋。矮桌旁的單人床,主人在出門前特意換了新的床單、殘留著柔順劑的芬芳。床邊的置物櫃上支了一架相框,裡面保存的照片大約是在一個月前、紅葉即將散落的京都美景。赤色的世界中,被樹林包裹的三個男孩正笑得燦爛,一片紅葉調皮地停留在某個銀髮青年的頭上、格外注目。

 

若是青春真的短暫地僅允許用一句概括,恐怕句式曲折到要用斷一根鉛筆一塊橡皮、書寫下整整一本筆記那般的長度。那是因為,天空太過高遠、頂端遙不可及,所以抬頭仰望晴空的你請不要忘記留意,那些乘著風振翅高飛的鳥兒、并隨其而躍的貓們,它們或許就在你的視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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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直以來陪我走過看過他們的青春紀行的你。

本文是建立在コブクロさんの『君という名の翼』的情感基礎上創作的,若是你有興趣、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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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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