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午前七時的坂下電車,踏切即將落下。(4)

恋で愛だと認めよう。




本文中出現的貓咖啡店卻有此地、位於吉祥寺 →   

文中提及的與月島君酷似的貓咪 → 

以及與影山君酷似的貓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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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四.

 

「烏野——奮、」

「斗!」

擠滿人群的神社中,一群身著黑衣的高中生們格外矚目。新年伊始,烏野排球部員聚集起來為比賽祈福。這所只是靠近校園的小寺廟,香火也談不上旺盛、未必能起到作用,主將仍是買了木匾寫下大家必勝的心願掛起來。見此情景而受到了鼓舞,面對匯集東京未知的強敵們,多少能為恐懼的內心平添一絲自信吧。

「不過只顧著許願的話,神明是不會保佑的吧…」

跟隨等待祈福的隊伍向前一點點挪動,山口擔憂地說,「昨日元旦與家人來過一次,今日又來、神明會兩個都幫我實現嗎?」

「本來就是兩個都不能實現吧。」

「咦,影山是無神論者?」

影山歪嘴,「恩…沒什麼實感。」

儘管嘴上這麼說還是乖乖掏了掏口袋。糟糕,影山想起自己的錢包還在私服里、社團的運動服褲兜中只有何時揣起來的一張紙幣。

「喂,日向。有沒有五元硬幣?」

「欸影山,不用自己錢的話不誠心誒!」

「你難道叫我把這張一千日元捅進賽錢箱里嗎?!」 與其這麼做,不如省下來去旁邊的小攤上買熱騰騰的章魚燒。

山口汗顏,「那麼做的話,總感覺願望能夠實現…。」

「真的假的…?」

「這麼快就動搖,天才的王樣也會擔心比賽輸嗎?」

「才不是王樣。」 

影山沉沉呼出一口氣,像是對自己宣言一般地逐字逐句講,「孤爪さん也好赤葦さん也好,都要憑實力戰勝。」

月島笑起來,附和著說「是、是、」然後與影山登上了石階。終於輪到了他們來作法,影山遲疑著將紙幣展開、慎重地投進錢箱,接著行禮,拍響手掌、在心中默念了心願,再鞠躬感謝。完成這些,影山轉身向台階下方走時,跟在身後的月島低聲嘀咕一句:

「希望從今年起,小動物們能夠不躲開…」

「欸、」影山回頭,「月島你也會有動物不親近你嗎?」

「…不躲開影山。」

「喂、」

故意嗆聲嗎!影山不滿地緊皺眉頭,神情兇惡起來。隨後仿佛又意識到什麼,眉間竟然舒緩了。

「影山?」

「……好厲害,實現了。」

「欸?」

「真的叫了,名字。」

『無神論者』什麼的說出口,被觸怒的神靈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嗎。一直以來在神社前參拜都是吊兒郎當的心態,所以冒犯了哪位權利掌管者,喂小夥子,可不要藐視我們這些天庭的存在哦。受到無言訓斥的影山,微征著杵在原地。兩個人停留在石階上,對視幾秒之後月島遲疑地問:

「你是指,不是『王樣』而是『影山』?」

「嗯。」

「吶、笨蛋麼?」

「還不是因為你根性太壞!」

不是一千日元的話就撼動不了的圍城。所以在內心他虔誠地默念了三次祈禱,叫我名字、就不行嗎⋯

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響,身無分文的影山咋舌、捂著胃腹轉身往台階下方走去。雖然有點心疼,但是可以實現願望、這份收穫的心情到底愉悅地像是奏起小舞曲,影山的步調也輕快起來。月島追上去說,真拿你沒辦法、那就請你吃一串烤鳥吧,影山搖頭說不不我要八支裝的章魚燒。

「不過今年開始真的可以摸到貓咪的話……」 影山想起山口所謂的『貪心』又閉上了嘴。身旁的月島先是沉默,然後提起若是貓咖啡館的貓咪們、或者會順從也說不定。影山懷疑地看向月島,眨了眨雙眼、又微微點頭。「要去,如果春高可以取勝的話」一定要去。影山覺悟的神色不比球場上要輕率,月島凝視影山的側臉心想,今年或許可以真的可以——為烏野褪色的歷史再創輝煌。

 

冬假結束,進入春高比賽後,在新聞刊載的報紙上、網頁里,編輯們所使用的詞彙諸如「落寞的王者」「再次振翅的黑羽」等等為烏野的傳說增添了神秘感,尤其是場上活躍的変人コンビ,獨一無二的攻擊手段和超越常人的托球技能與彈跳力,幾乎在眾人口中成為神話。

不出預料地,作為話題的這匹突然殺出的黑馬,真的奪取了本年度春高的桂冠。

乘著風,一夜間它與他們的名字響徹少年球壇的角角落落。

不習慣曝露在閃光燈與鏡頭下,面對麥克風、影山拘謹地唔囔了幾句,對比國中時期的專制君王形象,如今的他「多虧了前輩們指導」「是烏野教會了我許多」,講著講著、眼裡閃爍起星光點點。月島站在攝像機的背後,默默注視著黑髮少年純淨的面容,身旁的山口對自己說,剛才採訪問起了影山關於其他隊員,尤其是那位並肩合作攔網的月島螢,「你猜影山他怎麼講你?」

「也就是『宿敵』什麼吧。」

山口笑道,說是烏野的『堅城鉄壁』哦!記得這是之前補習的時候阿月你教給他的四字熟語吧?在這裡很好地活用了呢!

「這次結束后,好好誇獎一下影山吧?」

「那種事,有必要么。」

「さぁ。」

阿月,你有想過嗎?影山或許真的很少聽到過來自他人的肯定。至少我這麼認為。 山口堅定了口氣,被定義為天才,再怎麼優秀也會被看做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是天才當然會贏!這種觀念很難改變的吧,但天才背後所付出的努力與辛酸,只有作為隊友才看得到的我們卻不可以這樣認為啊。」

不過,從三年那裡收到的鼓勵話語已經聽出繭子了吧?「菅原前輩不是幾乎天天都在說?」

「所以啊,這些話要由我們對影山說才行。」

影山,辛苦了,努力了,謝謝。來年也一起加油吧,以後也要為我投最好的托球啊。從四面八方的暖人單句包裹了少年,在這個連東京也罕見會下雪的時期,是不是可以足以融化一年前國中時他所遭遇的種種冰冷嘲諷?

 

春高結束后,轉日的週一是法定節假日。預備多停留一日的烏野,打算在東京市區內轉轉。原本計劃集體去名勝古跡周遊一圈,卻沒想到東北的孩子們也將雪女也帶來東京,前夜便開始飄雪、一覺醒來窗外已是白雪皚皚。少年們憤懣地盯著旅館前的鏟雪車運作,手機里的換乘軟件也在提示電車的遲延信息。

「若是天氣預報無誤,下午雪會停、不過公共交通何時恢復正常還不知道……」

「那麼原計劃暫時變更為在附近的商業區自由活動吧?記住、切勿移動太遠哦。」

「「「了解!」」」

在教練的房間里解散后,大家回到各自房間、湊在一起商討出行計劃。

「吶、日向,」 山口跟在對方身後輕聲問,「這麼大雪的話,孤爪同學還會過來嗎?」

「嗯嗯,研磨家就在這邊不遠。他說,從這裡去池袋用私鐵的西什麼線?可以避開JR線的遲延,所以說可以去池袋走走!」

「啊…那、加我一個的話OK?」

「當然可以!欸、不過山口你不和月島一起?」

山口摸了摸鼻頭,「恩、稍微…」

恐怕自己的幼馴染已經出發了吧?山口與日向走下旅館迎接研磨的到來時,門外依舊寒風凜冽、捲起紛紛揚揚的細雪。蔓延至旅館前門的地上積了淺淺一層銀白,遍佈有輪胎印與行人腳步。山口瞇著眼睛望過去,心里盤算著今日的友人恐怕始終對『我們的王牌托球手』說不出褒獎的言語。

山口知道的。頭腦聰慧又我行我素的幼馴染也有臆病的一面,也會擔憂自己講出的字句甚至自己本身存在、它們對於他人來說到底價值幾量錢、幾克重。用自己本就低溫的熱度去溫暖誰,不如在他口袋里偷偷塞一罐熱乎乎的飲料。是溫柔,也是逃避。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攜帶電話屏幕上展開的地圖,標註路線的藍色線條牽起他們的手。在練馬區並非繁華的狹窄商業街道,兩個人一面躲避來往的自行車、一面還要注意行人的傘腳。原本立刻就會炸毛的黑髮少年,難得地配合跟在金髮少年的身後,沒有再多追問。

「小心腳下。」

「喔、喔…」

便利店買來的透明傘,儘管裝下二人綽綽有餘,但是踩著已泥濘的道路、影山還是伸出手扯緊了月島的外套衣襬。

 

「應該是這裡。」

手機屏幕的指針停留在某棟三層小樓下。沿著建築物望上二樓、墻壁掛有『てまりのおうち』的看板下繪有一張三色貓的笑臉。

「……?!」

「是的、貓咖啡。」

「真的行得通嗎…」

「都到了這裡,也不能打退堂鼓了。」

月島推開門,影山皺著眉頭、充滿期待又戰戰兢兢地走入了店鋪。受付的人員來詢問姓名,已經預約了的月島螢、兩位。話音未落,店裡正與貓咪玩耍著的某幾位女性客已經看過來打量他們。說來也是,身高均一米八朝上、但面容明顯為高中生的兩個男孩子、冒著冬日嚴寒雨雪中趕來,恐怕是要在人生履歷上填寫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一杯咖啡拿鐵、一杯熱牛奶,請兩位暖暖身體。」

這間貓咖啡與其他同類店鋪的最大的區別,是可指定具體與某隻貓咪在個室玩耍、亦或者同他人圍坐在碩大的空間內一面品著熱飲、一面與貓咪嬉戲。店員也會時不時穿插小節目在其中,性情活潑的那幾隻貓咪會很樂意配合地表演節目。

他們選擇留在大廳中。不一會兒,今日的主角到來——「這裡是ブリキちゃん,請多指教哦。」

蹲下的店員懷中捧有的短毛ジャパニーズボブテイル品種的貓咪,圓滾滾的眼睛、小巧的臉龐,卻搭配略修長的身軀與四足。

「喂,月島!這隻貓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啊!」

「欸?」

「簡直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哈……嘛、」

不得不承認,白底分佈有金黃色的紋路在背部與頭頂、連同神情一起、更是增加了相似度。躍躍欲試的影山小心翼翼伸出手試圖接下那團毛絨,可剛觸摸到它皮毛時又緊張地縮了縮手。

「王樣平日看到貓群就往裡沖的魄力哪裡去了。」

「真煩啊,我也是被打擊地怕了啊!」說著一鼓作氣摟住了ブリキちゃん。

如所料、已經過訓練的貓咪當然乖乖踡縮在影山的懷抱中。影山發出一陣「哦哦哦哦哦不好了不好了……」語無倫次的感想之後,貓咪抬起頭、無知地瞧向面前這位陌生的客人,先是一歪頭、隨後爪子搭在影山胸口,身體探向前、輕舔了他的臉頰。

「哦哦哦……哦…、」

「影山?」

「不行,月島、」

「?!這點事不至於哭吧…」

貓咪舔去滑落至他下顎的眼淚,紅著眼睛的影山又癡癡地笑起來。月島掏出手機,趁著未被察覺時偷偷拍攝下這一幕。聽到相機快門聲的影山立刻察覺到,慌張地要奪月島的手機,又礙於懷中的貓咪而不得已地左右為難。

「偶爾一次兩次的,不要斤斤計較了吧?」

「…總覺得你這傢伙會拿著去做什麼壞事。」

「比如說?喔,等以後王樣成為國家隊正式選手,若是情熱大陸來採訪昔日隊友的話,我會拿這張出來好好回憶一下?」

「我就知道!」

月島愉悅地合上手機塞回口袋。無視了影山的眼神威脅,他端起面前的拿鐵、品了一口。

視線不遠處的角落里,趴在玩耍用的台階上、一隻純黑色的貓咪正座著注視這邊。與毛色相同的漆黑瞳孔,能夠分辨界限的只是細窄的一彎白眼仁部分。

月島不知道對方是否在看自己。但是他放下咖啡杯,向著那隻貓咪擺手打招呼。貓咪紋絲未動,依舊瞧向這邊,但是它身後方才還耷拉著的尾巴微微抬起、在空中輕輕畫起弧形。

——過來這邊。

他換了召喚的手勢。貓咪一時沒有反應,耐心等待之下才見它緩緩架起身體、原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它跳落在地、幾步一緩地向著月島的方向行進。終於近在眼前了,月島俯下身與它對視、沒有強行捉住它。攤開手掌在這隻貓咪面前,它舔了舔月島的手掌。

「君、可愛いね。」

黑貓仿佛聽得懂他的話語,拉長音地「喵——」了一聲作為回應。

月島托起它的前足,輕輕攬入懷中。「影山,看這隻。和你像不像?」

「哈?意味不明。」

半邊臉貼在貓咪背脊上的影山瞥過來,「比起像我,更像烏野不是嗎…」

沒有君王那般劈天蓋地的魄力,也不如熱愛血光廝殺的勇士般蠻橫,只是靜靜地、躲藏在暗處觀察著全部,將對自己有利的部分捉住后便迅雷不及掩耳地發起進攻,同時也會耳聽八方另闢他徑,是貪婪卻冷靜的箭者。

影山將整張臉埋進貓咪的毛髮中,悶聲地說「贏了啊、比賽…」

「嗯。」

「んぬん……」

「不要睡著哦。」

「才不會…只是、……」

「嗯?」 想哭的話也可以。可是,若要淚水沾濕了貓咪柔順的髮絲、店員可會生氣的。

 

吶、影山,其實我也不相信什麼神靈存在。憑靠自己的實力為理想而打拼,才是人生該有的姿態。所以能夠贏得比賽,並非是因為澤村主將與大家的祈願牌靈驗,我是如此認為的。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那些沒日沒夜,你獨自一個人打倒了多少個空塑料瓶。你捧起的那些拋物線在天空幾乎可以編織成一道橋,我們是步上了這座橋、才終於望得見頂上風景。

若像那些記者們將你形容為『烏野的紐帶』那般強行定義,被封為神的你拼盡全力地實現了我們的心願,那麼你的心願此刻可以委託于我的話。

 

「…月島,真的好溫暖啊…貓的體溫、……」

你懷中的溫度,是我想對你的一聲感謝。

僕の王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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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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