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午前七時的坂下電車,踏切即將落下。(5)

二つの『一方通行』から、一つの『以心伝心』まで。



這篇文章的靈感原案來自於電ポルPさんの『曖昧劣情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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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五.

 

返回宮城之後,學校已經將長幅掛起、為排球部的優秀成績給予表彰。部員的孩子們幾乎一瞬成為眾目之下的焦點,田中前輩感歎著同班女孩投來熱烈的視線都要融化自己,浪漫地不堪受容。

「莫非是青春的再燃燒嗎!龍!」

「現在真的是飄雪的季節嗎,真的不是飄著櫻花瓣的季節嗎?ノヤさん!」 

「真要是飄櫻花瓣的話,前輩們不就該畢業了麼。」 緣下不客氣地敲了那顆坊主腦袋,「比起那個,讓你們背誦的諺語如何了?」

「惚れた病に薬なしです!」

「惚れて通えば千里も一里です!」

喜訊的同時,全國入試考在逐漸逼近,三年生暫且放下排球社團的要事、不得已投入到學習中。其他年級的部活還在繼續,也有了多餘的機會為接下來的送別會籌備。這日,谷地帶來三張正方形的色紙,上面嵌有櫻花瓣,她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大家在彩色剪紙上書寫簡短一段想說給前輩聽的話,然後將它們貼滿每張色板四周,在中間繪上前輩們的肖像圖。

「關鍵是誰來負責繪畫?」

手工課是素描組的影山躍躍欲試,日向不安地猛搖頭、但可惜除去女經理組以外大家都不擅長繪畫,於是只得將此工作託付給他。可誰知道,轉日的午休——

「……你這傢伙除了打球竟然還有其他特長?!」

打量影山的繪作,日向驚詫。三張色紙的中央,分別畫有澤村、菅原與東峰的頭像並非專業的素描作品,但是簡單清晰的線條下、準確抓住了每個人的面部特征,加入的誇大描繪手法也增添了俏皮感與獨創性。

「說來,老師還感動地說起影山今天授業時有認真醒著,竟然是這個(笑)。」

「佳作啊喂!」

前排與隔壁的同學也來圍觀。被褒獎地不好意思、影山從日向手裡奪走了色紙塞進了書桌里。下午部活訓練時,他悄悄地將色紙交給谷地同學。再商量了從一年級開始,每個人輪流書寫話語。 「我裝飾好貼紙后會給山口君,接著月島君寫好了就麻煩與影山君交代、最後是日向這樣?」

確定在明日放學之前一年級全員要書寫完畢,於是傳遞活動偷偷展開了。

第二天,按照約定的午休時間交換色板,但月島沒有現身。影山走去四組的班級門前,方才移動教室授業結束的學生們才陸續回來。

「啊,影山。來取那個嗎?」 從走廊一端走來的山口叫住他,「上午我們有兩節課都在移動教室,阿月恐怕還沒時間寫吧…不進去?」

「在這裡等就好。」

教室裡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之中,月島坐在窗邊靠後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握住筆、正在色紙上書寫。這時,同班的某位長髮女孩走來,亭立在月島的課桌旁。

她挽起耳邊的髮絲到耳後,傾下身來注視月島行雲流水的筆尖。可以眺望到女孩側臉的嘴唇在動,聞聲的月島暫停手中的工作、抬起頭對她吐出幾個單詞,只見女孩臉上浮現驚奇神色,隨後轉身呼朋喚友。只見幾個女孩子將月島的課桌圍住,從影山的方向能看到的、只剩那個人習慣弓起的貓背。

 

因頭腦聰慧而早熟的少年們,在外界眼中看似孤僻、難以親近的他們只是較早褪去了稚氣,懂得掩藏戾氣與鋒芒。這大約是進學班總會給人一種成熟穩重印象的原因。

烏野一年級中的四組作為佼佼者聚集地,多數都是些地味模樣的男孩子。其中不乏另類的存在,如同月島螢這種外表與生俱來的華奢、以及優秀者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成績,就會格外吸引他人注意。本人再低調,單是修長的身姿走在廊下、也會被當為竊竊私語討論的對象,入學后立刻成為一年級中的有名人。

「哈、感覺春高回來之後,我班那群女孩更纏阿月了呢。」

明確拉起防禦線的少年,卻不善於展開攻擊。面對女生的示好,月島多半是採取冷淡處理的方式。攻克不能的她們,唯一的突破點便是同班的幼馴染,甚至是同為排球部的隊友們。

「我的班級也一樣。」 影山低沉著嗓音,「也不知道被問過幾次月島的事了。」

「諸如有沒有女友之類的?」

「起初吧。最近就變成了問『常去的蛋糕店』『喜歡的品牌』之類的,還有要我幫忙轉交東西的」

山口苦笑,「就是不懂得退兵啊…那影山你怎麼回答?」

「一概回答『我不知道』了。」深深吸氣、他喃喃地說,「不過本來我就不知道…、」

「但在我眼中,影山和阿月看起來關係沒有那麼差哦。」

「會是這樣…?」 

「嗯,在球場上,」 山口思索了一下,「二人一同攔網時的配合,怎麼說…」

「…『以心伝心』?」 

「哈哈、嗯!」 

不久前的補習時,影山才記下來的四字熟語。

月島當時為他解釋的是,『即使不用言語表達也可以心領神會地了解對方的想法。』儘管說法並非確切,但某種意義上為了保留它美好的含義,面對月島故意含糊地解釋,山口並沒有糾正。

「就算和阿月做朋友這麼久,我也一樣有不知道的事情哦。」

比起提問回答的形式,通過日漸接觸而逐步累積起關於那個人的點點滴滴,才真的稱得上是自己的財富。

那是因為,對于某個人的認知,其實原本不屬於自己、而是他贈予你的禮物。所以講述給他人聽的時候,就好像是將它輕易地轉交于他人般的。「即使我知道、也不想講給她們聽啊。」

「像日向那傢伙,故意把錯誤消息告訴了他班的女生…」

「哈哈、我知道的、日向這是第幾次作案了?上週還有女孩送了激辣仙貝?」

故意使壞的日向只是單純想看月島笑話。被拉扯過去看熱鬧、自己一同躲在草叢后,當注意到月島接下禮物時的困惑卻又講不出口的複雜神情,日向得逞地憋笑著、影山不知為何也幸災樂禍了起來。

前日又有女生向自己詢問月島『喜歡的歌曲名』,影山回憶起與月島出行那次所遭遇的『狂氣系』樂隊。在他支支吾吾地講出腦內殘留的幾個英文單詞時,對方立刻了若於心地猛點頭「謝謝影山君!」開心地跑走了。望著那個背影離開,他有點心虛、但確實舒了口氣。

這種僥倖的心理,一旦上癮的話就再難收手了。

冬至那日所謂喜歡與討厭的話題,翻來覆去在腦海里翻滾了整個冬假,影山也沒有得出明確的結論。或許該說,他痛恨月島那隻手、強行拉扯自己跟上卻又徑自而去,簡直是不留痕跡地狡猾。留有的曖昧空間如同在誘惑自己,影山想衝上前拽住那個人、但自己想講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根本沒有頭緒。

 

重新瞄向教室內的那個始作俑者。情緒高漲的女生群之間傳看其中一枚色紙,發出陣陣騷動。被談話吸引的後來者也湊上去觀望。眼看著那枚色紙在纖細的手指間傳遞、越飄越遠。

「吶吶月島君,這個是你畫的?」

「咦、月島君難道不是繪畫苦手的設定?之前美術課的時候…吶?」

「欸?井戶你說三組的那位影山君嗎?真的假的!」

「哪個哪個?嗚哇、……畫風好可愛!」

長身的金髮男孩站起身,「喂、你們…」 伸手試圖收回它。

面對女孩,又不能強制使用暴力。在嘰嘰喳喳討論中,月島煩惱地重複「看夠了吧、快點還回來」,可略壞心的她們閃避月島的手,那張色紙就這樣飄飄悠悠在團團笑聲中。

然後是誰繼續了影山的話題。

「吶吶吶、影山君明明平日都不怎麼笑的?所謂的反差萌?」

「好像和五組的谷地走很近欸、同社團啊…辦公室戀情?」

「長得好看打球又好還會繪畫,就算是有女友我也行?」

「井戶好輕浮(笑)」

「告白、告白、」

 

目睹這一切的山口轉向身邊低著頭背對墻壁的影山,他尷尬地蹭鼻尖,「抱歉、我班的女生…」

隨著談話逐漸升溫,喧鬧的空氣也越來越濃重,一發不可收拾。女孩們的音量忽高忽低,影山從中捕捉得到有關自己的隻字只句。年少青春那點小打小鬧也不至於太過介懷,可是在他人口中、加之在月島面前談論自己,影山沒來由地不自在。

這時,始終退讓的月島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分貝。

「也差不多一點吧、你們。」

女孩們的手一時僵住,他終於得以抽走色紙。「畫得很好?這只談得上普通吧。」

語畢,他重新坐下來提筆寫字。推了推眼鏡、仿佛又想起來什麼,視線撩起。

「哦還有,井戶同學,友好提示你,那個人不喜歡吃甜食的。像對待我一樣用巧克力轟炸的話,估計起不了作用?」

如此不解風情的回答,女孩們面色難堪地看向被提名的那位。教室逐漸調低了噪音分貝,最後歸為平靜、參雜竊竊私語。

終於,從某處傳來某把男聲的指責,「我說,月島、還有妳們、都少說兩句吧。」 終於有誰識時務地提示道——「人可就在門口呢。」

「?!」

「影山嗎?」

「嗚哇好尷尬」

一瞬冷卻下來的氣息。影山下意識地抬起腳想要逃離,卻被山口扯住了手臂。他用力地企圖掙脫,山口慌張解釋,阿月是無心的啊!

「…那種事!」

那種事教科書上哪一頁會寫,那個人什麼時候會教給我。

若真是『以心伝心』可以不必言語就可以讀懂他在想什麼,早之前我們就不需要什麼直面交流了。那樣一來,月島無心也好有意也罷,在他尖酸的話戳破內心之前、已經足夠留給自己時間穿上防禦行裝。

 

從教室衝出來的月島,右手甚至忘記放下的那根筆還夾在手指間。想要拉住影山的衣袖、卻被一掌甩開、鉛筆掉在地上滑向很遠。

「…王樣、你在這裡做什麼、」

……才不是什麼王樣。

新年祈願什麼的果然是騙人的。誰不是從小就知道的,那些竹筒里塞有的占卜,裡面藏有為數不多是寫著『兇』的。影山憤懣又難過地想,那可憐的一千日元真的是白費了。對於高中生來說、珍貴的一張紙幣。不過那日的章魚燒真的很好吃啊。店主親切地為他們追加了佐料、兩隻竹籤,儘管被日向搶走了一半,月島和自己分開吃掉的最後幾粒,真的很好吃。

如果再想嘗嘗那種滋味,要等明年的正月了吧。待到那時自己恐怕再沒膽量往賽錢箱里納貢了。既然恐懼心願因破滅而悲傷,那索性不如起初就不要懷揣幼稚的期待。

「…寫好的色紙,你交給日向、叫他好了再給我。」

月島沒有回答是與否。影山不願抬頭再看他,走過去拾起了掉落的鉛筆,遞到那位幼馴染手中。「山口,我先回去了。」

「哦、好……」

目送影山鉆回教室,山口禁不住開口。「阿月…」

「不用說了山口。」

「不,這次我要說——『』」

 


 

部活結束之後,影山與日向依照往常留下來自主練習。可中午發生的種種造成了托球手始終心不在焉,不明情況的日向被惹怒、要求強制遣返他歸宅,影山只得拖著疲憊的身體往部室移動。

「……你為什麼還在啊。」

打開門,發現月島伏案在部室的折疊椅上學習。

「今天是我負責部室鑰匙。」 月島合上國語書,「日向呢?」

「他一會兒還要去和谷地同學找地方補習功課。那傢伙英語這次超危險的。」 影山脫下鞋、沒有著急換衣服,而是坐在玄關位置的榻榻米上。找不到更多話題的二人背對著背,只得維持沉默。月島手撐在地,指甲摳著榻榻米之間的縫隙,發出窸窸窣窣細微的聲響,聽得影山沒來由地焦慮。

率先踏破僵局的月島,順著方才的話題問起影山的功課。

影山答,「…四字熟語可能不妙。」

照以往支支吾吾地講出「請教我吧コラ」的人,今天意外地大人姿態起來。月島瞧著影山不安又躊躇開口的側顏,歎了口氣。「吶、有不懂的地方,就和我說。」 

「嗯、…有的。」

「現在?」

「現在。」

影山扭身面朝對方,「吶月島,到底怎麼樣、才能做到和你『以心伝心』?」

「哈?」 眼鏡險些滑落鼻樑,「…影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只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完全搞不懂。」又轉回身,他低下頭嘟囔,「你這傢伙,就算問了也不會告訴我的。所以只有『以心伝心』了。」

我的繪畫好與壞,連我自己也沒什麼概念。周圍人都說好的話,那就是好的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品味,我自己知道的。」所以如果你說那只是普通罷了,那也許真的不值一提。

「明明是王樣,上奏的諫言都不說篩選一下嗎?」

「王様じゃねぇし…」 影山磨蹭腳掌,「而且,哪有人會不喜歡聽表揚的話…」

 

——阿月,你有想過嗎?

影山或許真的很少聽到過來自他人的肯定。

『所以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對他說的,不要等到再隔一年之後、要後輩為我們書寫色板的時候才知道要講。那時候的色板上,恐怕是不會為阿月留下任何空間的。』


月島收起了撐開的手掌。

他拿起教科書旁的小詞典翻閱起來,身體挪到伸手夠得到影山的距離、他將某頁攤平推給對方看。

「影山,『以心伝心』的解釋,不是只有佛法中心領神會這一層含義而已。」

月島拿起鉛筆,指著標註有②的部分,「也有心心相映的意味。」

無需通過言語也可以將我的心情傳遞給你,與此同時地、你的心情我也能夠知曉。這不是一方通行的關係,而是彼此相互作用的。「所以不只是你,」

「我有時也會不知道,影山你在想些什麼。」

「有時?」

「比如現在。」

在『以心伝心』解釋下面的同義語位置,寫有『阿吽の呼吸』『意気投合』『絶妙な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等等,不論哪個都和自己與月島之間的關係格格不入。如同及川與岩泉前輩天衣無縫的搭檔,甚至與日向也未能達到的水準。

莫名惋惜地,影山抬起頭,「現在的我在想你的事。」

不、不只是現在,「最近也一直都在想你的事。」


聽到回答的月島微微一愣,隨即舒緩了酸苦的神色、他捲起嘴角。

像午休時一樣試圖握住影山的手,而這次他沒有躲開。另外一隻手,攀上他的後腦。月島感受掌心順滑的絲髪,閉上眼睛回答:

「嗯、其實我也一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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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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